第139章 (第2/2页)

门。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泥土、牲畜混杂的气息，令人作呕。

    与这片空旷地域应有的宁静格格不入的是，隐约能听到人声的嘈杂，以及一种……压抑的低泣和怒吼交织的喧闹。

    牧场门口聚集着不少人：有穿着牧场工服的雇工，有闻讯赶来的贫民窟居民，还有少数几个看起来像是镇子上来打探消息的闲人。他们围成一圈，气氛凝重而愤怒。

    圈子的中心，是几块巨大的肮脏帆布，盖住了什么形状狰狞的东西，缝隙间渗出深褐色的、已经半凝固的血迹。

    一个面容粗糙、穿着牧场监工服的中年男人，正满脸油汗地试图推开围在尸体旁的两个哭泣的女人和一个双眼赤红的年轻男人。

    “滚开，滚开！说了多少遍了，意外，是意外！牧场会按契约赔钱，人都死了，围着有什么用？赶紧抬走去教堂让牧师祈福才是正经，别耽误工作……”监工的声音带着烦躁。

    “意外？早上刚抬走图格的尸首，下午又是三个？汉斯死的时候，你的人就在旁边看着，看着，什么都没做，就眼睁睁看着！”一个魁梧的汉子双目喷火，死死揪住监工的衣领，“那些牛现在还在里面，谁进去看看？谁敢进去？这是意外？”

    “对！这怎么能是意外！”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牛发疯？！”

    “赔钱？人死了赔钱有什么用？！”

    群情激愤，几乎要将那监工淹没。

    艾琳娜主教级的威严气场瞬间镇住了门口的骚动。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带着一种属于教会的、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贸易教会在此，受命调查今日牧场疯牛伤人致死案！”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这一行人。

    折光晨露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让自己显得更像一位称职的神谕执行者。小饼干则紧紧搂住安妮，另一只手用力握住玛丽的手。

    那监工看到教会来人，特别是看到了艾琳娜身上的主教级标识和折光晨露隐隐散发出的神眷者气息，顿时汗流浃背。

    他挣脱开抓住他的汉子，连滚带爬地跑到艾琳娜面前，带着哭腔：“副主教大人，您终于来了，这……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啊，牛……牛发疯我们也不想的……”

    “让开。”艾琳娜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直接绕开监工，走向那几具盖着帆布的尸体。

    两名战斗牧师立刻上前，分开人群，护卫在艾琳娜和折光晨露左右，戒备地扫视着牧场内部的方向。

    艾琳娜走到尸体旁，并未立刻掀开帆布，而是抬起手，掌心散发出柔和但蕴含着强大净化和侦测力量的白金色光芒，缓缓拂过盖尸布的上方。光芒接触到帆布，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似乎被驱散了一些。

    她的眉头瞬间紧锁。

    指尖的光芒接触血迹，瞬间发出了轻微的、滋滋作响的能量腐蚀声。

    她猛地转向那监工，声音冷得像冰：“这血液，蕴含剧毒，带有强烈的非自然能量污染残留，绝非普通牛角冲撞伤害所能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监工吓得魂飞魄散：“不……不知道，主教大人！我们真不知道，就是牛……牛突然发疯……”

    “发疯的牛在哪里？带路！”艾琳娜严肃道。

    监工双腿发软，但也只能哆哆嗦嗦地引着众人往牧场深处走去。留下两名战斗牧师看守尸体和入口人群，小饼干她们也禁止入内。

    越往牧场内部走，那股非自然的血腥味和能量紊乱感就越发明显。宽阔的露天牛圈区域一片狼藉，好几个栅栏被撞得东倒西歪，地上散落着沾血的泥土、破碎的木屑，一片令人心悸的惨状。

    几十米外的一个巨大封闭式牛栏外围围着一圈栅栏，里面似乎还隐隐传来暴躁的牛哞声和沉重的撞击声。

    但艾琳娜的目光，却被牛圈旁边一间看起来像是临时堆放饲料和工具的杂物棚吸引住了。那间棚子的门歪歪斜斜地开着一条缝。

    “里面是什么？”艾琳娜指着杂物棚。

    监工眼神闪烁：“就……就是些草料和……工具……”

    艾琳娜直接走了进去，折光晨露立刻跟上。

    推开虚掩的棚门，昏暗的光线下，可以看到棚子里堆积着成捆的牧草，角落散落着些破旧的农具。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棚子中央随意堆放着四五个……半人多高的、黝黑沉重的金属桶。